宣戰嗎？呵，這才剛開始。

夏初一看著青虞冰冷的眼眸，什麽話也沒說。

從得到程漠遇害的消息那一刻，他就知道，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，甚至還會瘋狂的報覆。

這個女人一向護短。

也罷，在京城這片地界，她便是攪得天翻地覆，他也會在背後，牢牢的護住她。

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，就這麽安靜的待了許久，直到洛不移回來，夏初一才起身告辭。

這個時候，可能她更需要靜一靜。

“有什麽事的話，隨時通知我。”在出門之前，夏初一還是轉頭跟她說了一句。

青虞點了點頭。

秦麗娘並沒有傷懷太久，程漠死的這麽冤枉，又不明不白的，她難過，無法接受，但是更不容忍幕後黑手就這麽不鹹不淡的剝奪了她深愛的人的生命。

中午的時候，她就收拾好了情緒，將程漠的骨灰安頓好，然後回到了青虞的身邊。

只是失去了往日那種生動的樣子，一雙眼睛裏就只剩下仇恨。

青虞看了她片刻，才開口道：“吃完飯跟我回府上一趟。”

秦麗娘麻木的點了點頭。

“我只給你這一頓飯的時間傷懷，”青虞看著她，目光清冷：“你如果不想報仇的話，你是現在就自殺，還是就這麽繼續擺出一副痛失所愛的樣子到死，我都不會管你，因為你沒有目標了，怎麽活著都是你的意願。”

“但如果你想報仇，就收起你半死不活的表情，你的敵人不會在意你的痛苦，你所有的悲傷在你想要對付的那個人眼裏，都不值一提。哪怕你明明白白的把你的悲傷寫在臉上，站在她的面前，告訴她她從你這裏奪走了什麽，換來的，也只是她無情的嘲笑。所以沒有必要把你的悲傷擺出來，包括仇恨，你要做什麽，放在心裏就夠了，放在讓任何人都沒有能力去窺視的地方，這樣你做到的時候，才真正能讓對方感受到，什麽是報應。”

“這世間從來沒有什麽真正的天道輪回，天上那些人忙的很，他們關註的只有他們想要關註的那些人，不是蕓蕓眾生的愛恨生死，所以別指望有些人真的能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懺悔，若沒有牽扯到你，你同樣也不會為你所做過的事情懺悔。你想要讓你的對手受到怎樣的懲罰，讓他感受到怎樣的痛苦，接受什麽樣的報應，不是看你跟他的對決誰輸誰贏，而是這個輸贏，給他帶去的是怎樣的沖擊。”

青虞說完，也沒有等待她的回答，甚至沒有關註她的反應，只是吩咐香雪叫廚房擺飯。

一頓飯，秦麗娘吃的味同嚼蠟，她甚至都忘了夾菜，只麻木的扒著碗裏的米飯，等到她突然被噎住，本能的伸手猛灌了幾口水，嗆得眼淚都快出來的時候，她突然笑出了聲。

“主子，我明白了。”秦麗娘笑過之後，抹去了眼淚，擦幹凈了嘴，再看上青虞的時候，已經跟從前沒什麽兩樣了。

“好，回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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